卢纶( 二 )


卢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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寇衡作品&amp诗词鉴赏逢病军人“行多有病住无粮,万里还乡未到乡 。蓬鬓哀吟古城下,不堪秋气入金疮 。”此诗写一个伤病退伍在还乡途中的军人,从诗题看可能是以作者目睹的生活事件为依据 。诗人用集中描画、加倍渲染的手法,着重塑造人物的形象 。诗中的这个伤兵退伍后,他很快就发觉等待着他的仍是悲惨的命运 。“行多”,已不免疲乏;加之“有病”,对赶路的人就越发难堪了 。病不能行,便引出“住”意 。然而住又谈何容易,离军即断了给养,长途跋涉中,乾粮已尽 。“无粮”的境况下多耽一天多受一天罪 。第一句只短短七字,写出“病军人”的三重不堪,将其行住两难、进退无路的悽惨处境和盘托出,这就是“加倍”手法的妙用 。第二句承上句“行”字,进一步写人物处境 。分为两层 。“万里还乡”是“病军人”的目的和希望 。儘管家乡也不会有好运等着他,但狐死首丘,叶落归根,对于“病军人”不过是得愿死于乡里而已 。虽然“行多”,但家乡远隔万里,未行之途必更多 。就连死于乡里那种可怜的愿望怕也难以实现呢 。这就使“未到乡”三字充满难言的悲愤、哀怨,令读者为之酸鼻 。这里,“万里还乡”是不幸之幸,对于诗情是一纵;然而“未到乡”,又是“喜”尽悲来,对于诗情是一擒 。由于这种擒纵之致,使诗句读来一唱三叹,低回不尽 。诗的前两句未直接写人物外貌 。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 。然而由于加倍渲染与唱叹,人物形象已呼之欲出 。在前两句铺垫的基础上,第三句进而刻画人物外貌,就更鲜明突出,有如雕像被安置在适当的环境中 。“蓬鬓”二字,极生动地再现出一个疲病冻饿、受尽折磨的人物形象 。“哀吟”直接是因为病饿的缘故,尤其是因为创伤发作的缘故 。“病军人”负过伤(“金疮”),适逢“秋气”已至,气候变坏,于是旧伤复发 。从这里又可知道其衣着的单薄、破敝,不能御寒 。于是,第四句又写出了三重“不堪” 。此外还有一层未曾明白写出而读者不难意会,那就是“病军人”常恐死于道路、弃骨他乡的内心绝望的痛苦 。正由于有交加于身心两方面的痛苦,才使其“哀吟”令人不忍卒闻 。这样一个“蓬鬓哀吟”的伤兵形象,作者巧妙地把他放在一个“古城”的背景下,其形容的憔悴,处境的孤凄,无异十倍加 。使人感到他随时都可能象蚂蚁一样在城边死去 。这样,通过加倍手法,有人物刻划,也有背景的烘托,把“病军人”饥、寒、疲、病、伤的苦难集中展现,“悽苦之意,殆无以过”(南宋范晞文《对床夜语》) 。它客观上是对社会的控诉,也流露出诗人对笔下人物的深切同情 。塞下曲六首(其二)林暗草惊风,将军夜引弓 。平明寻白羽,没在石棱中 。卢纶《塞下曲》共六首一组,分别写发号施令、射猎破敌、奏凯庆功等等军营生活 。因为是和张僕射之作(诗题一作“和张僕射塞下曲”),语多讚美之意 。此为组诗的第二首,写将军夜猎,见林深处风吹草动,以为是虎,便弯弓猛射 。天亮一看,箭竟然射进一块石头中去了 。通过这一典型情节,表现了将军的勇武 。诗的取材,出自《史记·李将军列传》 。据载,汉代名将李广猿臂善射,在任右北平太守时,就有这样一次富于戏剧性的经历:“广出猎,见草中石,以为虎而射之 。中石没镞,视之石也 。因复更射之,终不能复入石矣 。”
卢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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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图塞下曲诗意图首句写将军夜猎场所是幽暗的深林;当时天色已晚,一阵阵疾风颳来,草木为之纷披 。这不但交代了具体的时间、地点,而且製造了一种气氛 。右北平是多虎地区,深山密林是百兽之王的猛虎藏身之所,而虎又多在黄昏夜分出山,“林暗草惊风”,着一“惊”字,就不仅令人自然联想到其中有虎,呼之欲出,渲染出一片紧张异常的气氛,而且也暗示将军是何等警惕,为下文“引弓”作了铺垫 。次句即续写射 。但不言“射”而言“引弓”,这不仅是因为诗要押韵的缘故,而且因为“引”是“发”的準备动作,这样写能启示读者从中想像、体味将军临险是何等镇定自若,从容不迫 。在一“惊”之后,将军随即搭箭开弓,动作敏捷有力而不仓皇,既具气势,而形象也益鲜明 。后二句写“没石饮羽”的奇蹟,把时间推迟到翌日清晨(“平明”),将军搜寻猎物,发现中箭者并非猛虎,而是蹲石,令人读之,始而惊异,既而嗟叹,原来箭桿尾部装置着白色羽毛的箭,竟“没在石棱中”,入石三分 。这样写不仅更为曲折,有时间、场景变化,而且富于戏剧性 。“石棱”为石的突起部分,箭头要钻入殊不可想像 。神话般的夸张,为诗歌形象涂上一层浪漫色彩,读来特别尽情够味,只觉其妙,不以为非 。清人吴乔曾形象地以米喻“意”,说文则炊米而为饭,诗则酿米而为酒(见《围炉诗话》),其言甚妙 。因为诗须诉诸读者的情绪,一般比散文形象更集中,语言更凝鍊,更注重意境的创造,从而更令人陶醉,也更象酒 。在《史记》中才只是一段普普通通插叙的文字,一经诗人提炼加工,便升华出如此富于艺术魅力的小诗,不正有些象化稻粱为醇醪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