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全要求黄生支付的钱和肉票付给绑匪的赎金没有本质区别,只不过绑匪靠的是血腥的黑暴力,监狱权力集团靠的是以黑带白的权力,我们不妨称之为“权力赎金” 。
无论是对李伯元小说笔法的描写,还是对方苞狱中经历的纪实,都在暗示一个问题:在一个“极其苦”的监狱里设置一个不那么“苦”的牢房,并没有给犯人带来多少“福音”,反而给狱官提供了欺负、吞食犯人的机会 。
究其原因,当然是监狱管理者是“残忍恶毒的人”,但结构性因素是监狱呈现出“刀鱼”关系模式:
第一,对于犯人来说,监狱权力集团欺负他们的力量是很强大的:欺负他们可以让犯人生不如死;祝福可以让犯人少受点苦 。
第二,在那些囚犯中,虽然不乏像方苞、前官员杜理科志贤这样的名人,但他们隐藏的权力在高墙之内几乎完全失效(除非有高层领导庇护),只能任监狱权力集团宰割 。
第三,犯人的生杀大权虽然没有法律授权,但可以通过利益分享获得上级的默许和保护 。
第四,监狱权力集团在捞犯人的时候,不用考虑任何后果 。即使犯人被杀,也可以用“处死”二字搪塞 。
简而言之,监狱权力集团利用这种“刀鱼”关系,建立了一种特殊的交易模式:囚犯支付赎金换取权力,购买免受酷刑的待遇 。狱权集团是一把刀,手握全部定价权和强制交易权;犯人就是鱼,完全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能力,更别说试图“货比三家”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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