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明|“田琼英你好”( 二 )
孩子丢时,女儿穿一件粉红色的外套,里面套了件绿色翻领毛衣,是买的新毛线织的。儿子穿了件墨绿色外套,里面穿的红蓝相间的条纹毛衣,是拆了两件旧毛衣改的。“娟娟、望望”,田琼英打着手电筒,在小街道、孩子喜欢玩的所有地方找了一夜,都没见到两个孩子的影子。
田琼英报了警,坐在派出所里,哭个不停。
民警记的笔录只有短短几行:砖瓦厂某某员工,两个小孩失踪。后面写了报案人的名字,留了一个厂里电话。
儿女失踪的同时,刘某平和蔡某也不见了踪影。警察找到了间接和直接证人,判断是刘某平和蔡某拐走了娟娟和望望。
田琼英的生活被打破了。上十几天的班,赚到四五百块钱,她就出去找孩子。去火车站出入口盯着;去蔡某上班的面粉厂找人;听说蔡某在河南有个亲戚,她坐了七八个小时的大巴去打听,对方明明操着和蔡某一样的口音,却说“不认识”。
两个孩子丢了后的很长时间,田琼英都不相信小孩被拐卖了,“他们只是被带去哪里玩了,过几天就会回来”,她这样说服自己。孩子多的地方,她都去看,总期望有小孩转过脸,就是自己的娟娟和望望。
(二)
1996年,两个孩子被拐时,胡明33岁,在京山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做侦查员。同事说他,人很执着,犟脾气,别人越说“难”的案子,他越要去磨一磨。“难的(案子)有搞头嘛”,他说。他本是学医的,上班不久,就转行做了警察,“因为父亲也是位警察,从小对这个行业有向往。”
一家两个孩子被拐在小城是很轰动的大事件,同事们也互相议论,说这个案子很难,“线索很模糊,嫌疑人和受害人都不是本地人”。对于有雄心的年轻刑警来说,一件受关注的难案正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。当年,京山市公安局成立了打拐专班,里面有四五个像胡明一样的年轻警察。前期,胡明对这个案子并没有太大的感受,他甚至没在脑海里多想这位母亲的样子。
重庆云阳,蔡某和刘某平的老家,山路崎岖。一次,胡明去找线索,车子开到村口就进不去了,交通全靠走。下雨路滑,胡明一不留心,滚下了一个坡,幸好被一棵树挡住。为了不惹人耳目,胡明他们常在晚上查案。由于没有好的线索,加上当时科技手段也有限,这个案子追了几年,都没有很好的进展。
一年年过去,打拐专班里年轻警察的注意力都被新案件牵走。2005年,胡明被调到雁门口派出所任教导员,主管刑侦,这正是田琼英当年丢孩子报案的地方。胡明又想起了这个案子,他试图联系田琼英,但发现这个妈妈找不到了。
文章插图
胡明。受访者供图
田琼英回忆,孩子丢了一个多月后,她曾接到一个打到砖瓦厂的电话,对方说,在蔡某的老家,看见了她女儿的那件绿毛衣。田琼英通知了派出所,随警车来到了蔡某在重庆云阳的老家。
田琼英说,一间破破烂烂的土砖房里,住着蔡某的父母。无论警察怎么说,蔡某的父母一口咬定,他们的儿子没回来过。
“都是女人,你维护你的儿子,我也想我的孩子。”田琼英扑通跪倒在蔡某的母亲面前,哭着哀求“你儿子到底回来没有?到底去哪儿了?”
“说没回来就是没回来”,老太太一把把田琼英推倒在地上。而刘某平家中只有一个奶奶,对他的踪迹也一无所知。
回到打工的砖瓦厂,晚上睡不着,田琼英趴在床上写日记。她的那张床由四摞砖,一个木板子,一些干草和一张被单构成。之前,母子三人挤在这1 .2米宽的床上,她睡在最外面,望望睡中间,娟娟睡在最里面。两个孩子争宠,都闹着要妈妈抱。孩子丢了,田琼英捧着孩子的照片和一个被眼泪淹得纸张发黄的日记本,觉得床好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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