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豆娘娘”和她的十五个“豆娃”大豆育种专家李艳华的育种人生 吉尼斯记录叠豆子( 四 )


从业32年 , 李艳华从难以计数的杂交豆株中筛选出了15个“孩子” 。它们“走”出实验室 , “扎”进黑土地 , 完成属于它们的繁衍生息 。
据粗略统计 , 这15种高产豆种目前广泛分布于全国1.48亿亩耕地中 , 占全国大豆种植面积的十分之一 。
醉在“声色”里
在这个世上 , 如果有一种“声色”让李艳华耽于其中 , 那无疑是大豆的“声色” 。
办公室里 , 抓起一把豆子 , 李艳华倾斜手掌 , 五指微张 , 任由金黄饱满的大豆从掌心流泻而下 。
大豆溜进了桌上的玻璃容器 , 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音 。李艳华观察片刻 , 报出了这捧大豆的重量:“百粒重(一百粒的重量)大约22克 。”
走到试验田 , 李艳华慧眼如炬 , 在一大片“东生3号”豆株中一眼发现一株因播种失误而长于此的“东生9号”:“‘东生9号’的荚色有点草色 , 壳和粒之间非常紧凑 , ‘东生3号’有点毛乎乎的 , 颗粒饱满 。”
“豆子百粒重怎么样 , 后期能加工到什么程度” , 李艳华都能观察出来 , 她说 , “大豆会唱歌 。”
“神乎其技”的背后 , 是李艳华内心不变的坚韧和对粮食长久不渝的珍视 。
“我们这一辈人 , 小时候都挨过饿 。我看过《平凡的世界》 , 对里面关于饥饿的描写有强烈共鸣 。”翻开童年在老家海伦市向荣乡向民村的记忆章节 , 字里行间满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对粮食的真切情感 。
“那时候蒸小米饭 , 剩下的汤家家户户都舍不得扔 , 攒起来做菜用 。当时农村粮食一年一配给 , 必须计划着用 , 不然揭不开锅 。”
走过荒年 , 越过苦难 , 度过默默无闻的岁月 , 大豆的“声色”仿佛给李艳华创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 , 把她与红尘中许多名缰利锁的束缚分隔开来 。
1998年 , 李艳华已经闯出些名头 。得知海伦市有这样一位育种人才 , 一个大城市的企业打算高薪挖人 , 当时单是承诺她的奖金就比单位工资还高 。企业人事部门还开出诱人条件:现在住多少平方米的平房 , 入职后就给她置换多少平方米的楼房 。
李艳华拒绝了:“在大城市工作 , 去一趟地里得多费劲啊 , 浪费时间 。在海伦 , 想去哪儿都方便 。”
还有几年就要退休的李艳华 , 评上高级职称的时间是8年前 , 只因她没发表过SCI论文 。
别人曾为李艳华抱不平 , 可李艳华并不觉得:“我这点东西不足以发论文 。高水平论文要做到一定深度 , 要对大豆基因、性状等进行深入研究 。而大豆育种则以应用为主 , 我抓紧研究出更好的大豆品种 , 能为老百姓增产增收做点事 , 就挺好 。”
在自己女儿的成长轨迹里 , 李艳华是游离的 。“接送上下学、辅导作业、照顾衣食起居 , 这些事我妈做得特别少 。”但如今 , 女儿也躬耕在田畴 , 扛起了中国大豆育种的大旗 。“初中之后 , 我就开始和妈妈一起种大豆 。耳濡目染 , 那时候我杂交的豆株拿到海南南繁基地 , 就能种活!”
“菽” , 是古人对豆类的总称 。李艳华给女儿起名王有菽:“这名字是希望、是寄托 , 我和女儿是事实上的血脉之情 , 我和大豆之间也有深厚感情 。给女儿取名‘王有菽’ , 这是血脉之外的血脉之情!”